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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o3: notablackcat

猎手与鸟

BE能量匮乏push自己写的短打,狙击手E和军火贩子B,不知所云流水账,随便看看。

  

枪是狙击手的一切。在这片战争泥潭,没有枪的狙击手约等于死人一个。


前两天我在一场械斗中捡回一条命但弄坏了枪,由于通讯站被破坏,我无法联系到组织。一个受伤的、失去武器的、在本地区实际控制者击杀名单上的人要如何活下去?


我拨通Brett的号码,我没办法。Brett几乎垄断了此地的军火生意,他的军火畅行无阻,这几年赚得盆满钵满。他不吝收买各方势力,有人议论说以他为首的既得利益共同体是战争泥潭的维护者。辱骂Brett一度成为士兵们酒后的例行公事,“别让我看到他,看到他我一定一枪爆了他的头。”我听很多士兵这样讲。


我从未参与过讨论,朋友问我是站在他们那边吗,我只摇头,心想世界上大概没人比我更想杀掉他。


他曾是我在士兵学校的老师。当时没人相信未来会开战,没什么人认真练枪,我倒是觉得射击有意思,它让我专注且能自控,所以周末经常泡在靶场,也常在靶场遇到Brett。


我知道他是全国排名前几的狙击手,后来不知因为什么原因退役,逃到这里混日子——很明显,他只教我们最基础的姿势和步骤,射击课没有考试,每人都能拿A但没人能打中靶子。


每次见他我都叫他老师,问他外行的问题,最后问他能不能教我。他每次都沉默着组装,瞄准,射击,直到有一次他不耐烦地将枪口对准我。


“Eddy,是吧,”他将自己啃了一半的苹果递给我,“向前走20步,然后面对我不要动。”我举着苹果看他瞄准我的额头,全身发抖,好像时间静止,世界上只剩我和他和枪。但我反而逐渐平静,甚至开始闭上眼睛享受死亡的怀抱。不知过了多久,他放下枪招呼我回去,说下周末在靶场见。


他教我如何选点,隐蔽,呼吸,持枪,瞄准。一天的体能训练后他让我趴在地上瞄准目标,在我睡着的边缘命令我射击;他同我一起进入建筑,每一次都会在我没有发现他时拿训练枪击中我。训练枪打人很疼,甚至会打断肋骨。他在课上拒绝为学生提供子弹,说“没必要经受无意义的疼痛”,但会不厌其烦地打中我。


有次回宿舍的路上,他问我,“你有杀死过一只鸟吗?”我答没有,他说你发现了吗,靶场后面是一片森林,但很少见到一只鸟。你觉得是为什么?


“因为流弹会误伤小鸟?”


“不是误伤,捕猎的欲望写在人类的基因里。但Eddy,你从没瞄准过任何一只鸟,是吧?”


“战争的意义是什么?或者说,为什么人会为虚无的概念伤害真实的人?”我反问道。


“因为没有小鸟能在靶场后的森林里活下来。持枪者只凭本能行事,而小鸟不理解自己的死亡。”


“人必须在猎物和猎手里选边站吗?”


“你不就是从未瞄准过小鸟的猎手吗,也许你已经做出了选择。”


“那你呢?”


“Eddy,战场上你对面的人,可能是三个孩子的父亲,白天在乐团排练晚上演出,下班带小蛋糕给孩子,哄他们睡着后再拿出红酒拉着妻子的手说来喝一点。但到了战场上,他们唯一的目标只有杀掉你。你想活下去吗?”


他露出自己遍布伤痕的手臂,“以前每杀掉一个人我都会记在手臂上,我想记住他们,也许能记住万分之一的痛苦。但后来我不再记录了,因为我的战友一个个死去,我真实地恨对面的士兵,同情在恨意面前什么都不算。”


他看着远处死寂的森林停顿很久然后说,不麻木会死的。但我这样的人,早该死了。


最后他拍我的肩,“你这样的人无法在战争中活下去的,Eddy。但这不是坏事,我想。”




有天他带我训练,我被打到大腿抽筋无法起身,他跨坐在我身上拿枪托打我。


“老师,老师,”我求他,但显然没用,我在头晕目眩中挣扎着保持清醒,一手妄图抓住枪托的同时用另一只手抽出他随身的小刀抵住他的腹部。


他停下,枪托甩在一边,掏出手帕为我擦拭鼻血。我顺势将他绊倒,拳头打中他的肌肉发出介于清脆和沉闷中间的声音,我的鼻血滴在他脸上,混合着他的血液流入他的发间。


我打断了他的肋骨,他让我脸上缝了十针,我们不是合格的士兵,自然也无法待在学校。


分别时他问我还喜欢枪吗?没等我回答他又说,鸟能选择飞到任何地方,而猎人只会被困在靶场。别再见了。




“嘿,Brett。”我打招呼后留沉默给他。


“嗯,我刚刚卖出去一批枪,不是最新款,但也不错,300米内的精确度很好。”


“你知道我不想听你说这个。”我拿着手机缓缓下蹲。


“枪,子弹,防弹衣,催泪弹,药物。后天在老地方见。”


老地方是一处弃用的靶场,去年我们在这里相遇,我透过准星看他,他开枪擦伤了我的手臂。


“我说我不想再看到你。”他拿刀在我胸前比划,“从这里穿刺能刺穿肺叶造成气胸,回家吧。”


“我没有家了,”我闭上眼睛,“家人都死于对居民区的轰炸。”


“我很抱歉。”他流露出看似真诚的歉意。


“他们是你最大的客户吧,Brett。”


“武器是中立的。”他面无表情地直视我的眼睛。


“你不是猎手,你是为猎手提供武器的人。只有猎人在不断寻求更高级的武器,而鸟类只能逃跑。它们能飞去哪呢?”


“需要什么随时来找我。”他起身慢慢离开,留我在原地,后背袒露在我的视野里太久,我知道他期待着自己的死亡。


我想起某天事后我们一起抽烟,他讲他喜欢透过准星看人,人在准星下呈现最赤裸的状态,是否害怕或追求死亡,有什么欲望和不甘都暴露无遗。


他说开战是必然,越强的人越会被送到危险的战场,所以怕死的人没有必要学习射击,射击是通向死亡的快车道。


“但你喜欢死亡,喜欢待在生死的交界处,对吧?”他没来由地问。


我无法否认这一点,因为在他瞄准我的那个午后,我感到我找到了自己的家,即在危险和死亡交界处,能让我保持专注并与世界隔离开来的平面。


“你我是一类人。”我抖落烟灰,看它们快速地与地面相接并混为一体。


“我不一样,我找不到死亡的入口。”他吐出烟雾后转头和我接吻。




我来见他,看他沉默着组装,瞄准,射击,旁边是一把已经上膛的步枪,他最喜欢的型号。


我举起枪对准他,他没有看我。我感到一种奇异的吸引力让我瞄准并扣动扳机。


但我移开枪头看向远处破败的城镇,“我不是你死亡的入口,Brett。”


“砰,砰!”


两位狙击手埋伏在远处很久,如今我能毫无负罪感地开枪。


“那我请你吃饭吧。”


枪像他手臂的延伸与他融为一体,我走向他,在危险和死亡的平面中穿行。



END



感觉挺多地方可以展开更细致地写,很多地方可以交代得更清楚......但现在这样子也能当做小零食。我做了,我吃了,我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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